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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旅游同题】高福林:千古奇观

2016-07-03 高福林 山石榴

千古奇观

文/高福林

敦煌南行七八里,有一处胜境-----“碧水鸣沙”。碧水指的是“月牙泉”,鸣沙自然是“鸣沙山”了。鸣沙山纯粹是沙体之山,踏之如流,而月牙泉则为地涌成湖,因其瘦秀,故称为泉。月牙泉就镶嵌在沙山的怀抱中。二者相映生趣,演绎了这一场千万年的自然大戏,令人叹为观止,拍手称绝。

鸣沙山东起莫高窟,西止睡佛山下的党河水库,绵延40多公里,纵深20多公里,海拔最高处达1715米。据资料记载,此乃苦旱之地,年降雨量仅39.9毫米,蒸发量可高达2400毫米。午间的沙温高达70℃。《唐书·元和郡县志》说:“鸣沙山一名神沙山,其山积沙为之”,《后汉书·郡国志》说:“水有悬泉之神,山有鸣沙之异。”由此可知,鸣沙山乃姓“鸣”字“沙山”也。如果不是有鸣之异,自然就是一座完全的沙山了。鸣沙山又何以能鸣呢?神话传说,古今解释固多,依我听之皆属穿凿附会之词,难以为据,只是聊供人们一笑罢了。

远远望去,鸣沙山犹如上涌不久即凝固的连绵的长川大谷,高低起伏,线面柔体,金波游鳞,炫然夺目。

导游一声“下车”,鸣沙山突兀眼前,晨阳招引,清风送步,脱鞋系袜,鱼贯山门。这时,似从幻觉突然醒来,仿佛一下子就触到了鸣沙山的细嫩的仙体。原来鸣沙山不像其他石山那般结实。脚踏上去,既像踏在厚积的雪上,又像踏在云絮的端头。进一步总似在退滑半步。全然一副松、软、浮、滑的感觉。原以为不足三百米的沙坡,很快就可以走完,其实完全错了。鸣沙山毫不含糊地大量消耗你的体力,打磨你的轻浮。活跃的沙子钻入袜筒,一提脚,袜子就沉若沙袋。没走多远,我只好坐下来,大半个屁股一下子陷入沙里,沙子乘机而入,裆股之中全被沙子扫荡了。那滋味竟然是甜甜的,散发出一种被温火烤黄的馒头片的味道,一下子就陶醉了整副身心。恍然中,我随手抓起一把沙子,欲待展手观看,谁知,这细如毫粉的沙子,已如流水一般,不知不觉就从指缝间泄漏殆尽,竟然丝毫不留渍痕,再抓,又是。再抓,依然如此。神奇的沙子呀,你何以如此细碎,如此滑腻,如此幽默调皮,难怪大自然整日把你拥抱在怀里,舍不得让你散失一粒呢?

我随着人流踽行在陡缓交延的攀爬路上,不停的使劲侧耳细听,想听到鸣沙山的“鸣”音,可听到的全部是嘈嘈杂杂的登山者的大呼小叫,偶尔有脚踏沙陷的“扑扑”声。我便忍不住问随行的导游,想尽快地找到听“沙鸣”的诀窍。导游说,“鸣沙山地理气候环境十分特殊,夜寒昼热,温差极大,沙粒不断的冷却爆涨,爆涨冷却,比芝麻粒还小的含石英晶体的沙,不但具有水的流性,而且含杨花的动性,性易流动,流动必摩擦,就像热恋中的青年男女,难得不产成静电。静电之释放犹同我们冬日之速脱毛衣,总能发生‘毕毕卜卜’的爆裂之声。”我觉得导游的解释有一定的科学道理,然则为何还是听不到沙“鸣”呢?我继问,导游进一步解释到,“现在时候尚早,要想听沙鸣,却要在中午12时---下午2时,这段时间温度最高,才能出现鸣沙之音。”我咋咋舌,心里话,“天哪,真是不经烧灼苦,难听绝妙音哪!”如此,还是不要听沙鸣的好。

沙山不鸣,难道我们就不鸣了吗?我引颈一喊,即有跟随者一串,“喔----嗬----哦----”,次第传过,其声若瑶琴琅鼓,山上山下鸣声一片,鸣声随风而传,人们欢呼雀跃,顿时,沙流惊卷,卜卜有声。啊,沙鸣矣!真没想到,原来这沙也是有灵魂的。只要听到人唤,沙亦作和鸣状。

我们终于爬上了鸣沙山顶,一向平静的心顿时疯狂了,大荒浩渺,天空地阔,如同进入了极乐世界,有的人开始体验浩浩飞流,只见一个个腰身半蹲,乘沙板飞滑至山脚。

此时,我身披天光,沿山头四围眺望,目光循驼影而去,倏见北山脚下有一湾清水,弯如月牙,像旷古沙漠的一只眼睛,清澈见底,顾盼含情。这便是鸣沙碧水之月牙神泉。她似在山下喊我,等我呢。

月牙泉的水域不大,东西长300余米,南北最宽处50余米,地位低矮而谦卑。这湾净水在鸣沙山的怀抱里,显得特别的有魅力,白日风吹微波,绿萍点点,芦苇摇曳。夜晚星月倒挂,嫦娥梦醒时,或许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置身天上月还是月牙泉中月吧。

这么小的一湾泉水,四围流沙环抱,风吹沙飞,经年越代,不被覆埋,这确是又一神奇。泉之东长有白杨,亭亭玉立,周边有芦苇,叶绿花飞,泉南高阜之处有馆阁楼台,绿树嫩草,泉北有曲径环绕,水草伏岸,泉中生长有一种独特的鱼-----铁背鱼,一种独特的草-----七星草。相传铁背鱼能治疑难杂症,七星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。这样的生态环境是谁也不敢相信能在鸣沙山中存在的,然而,这是事实。两种景色在这里构成了非同寻常的对峙,这是真实与传奇的对峙,是现实与浪漫的对峙,是加号与减号的对峙。是主动的看不见的干风和可感触的轻飘的流沙合谋,与柔软、娴静、孤立,弱小,被动的泉水的对峙。是风沙在高压,泉水从低抗的对峙,是貌似和平共处、歌舞升平,实则机关横生,陷阱密布的对峙,是细水微澜与流火干渴的对峙,是荒漠与绿洲的对峙,是缥缈虚幻与生存生态的对峙,是生命与死亡的对峙,是一种相辅相承的关系,是一对难排难解的矛盾,是一种自然的平衡,是一种蕴藏深奥的神奇。

鸣沙山沙不流失,月牙泉水不被覆。因了在月牙泉向西北处一道山口,风从山口进来,受地形阻力影响,总是以月牙泉为中心,从下向上而扬,沿沙山坡面向山顶吹去,把下滑之沙重新吹梳起来,故沙不下流,而泉得以永护。真可谓天工之巧,自然之妙。

我对着鸣沙山和月牙泉沉思,大自然把这么美好的东西赐予世人,而世人的无穷泛滥和无知亵渎,会不会导致这种特殊的气候地理环境的改变呢?假如有一天鸣沙山没有了月牙泉映衬还会这么迷人吗?鸣沙山假如没有了这种风流的梳理还会这么俏丽吗?我又看到了山道边,泉周围随处可见的弃物,而这些弃物会不会就是扼杀神奇的杀手呢?



高福林,男,汉族,1954年1月出生,山东省冠县人。号三善斋主,笔名一苇子、百衲生。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中国楹联学会会员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聊城市作家协会顾问。中国丁芒文学艺术研究中心主任,主编《百川》文学双月刊。1969年以来在全国各种报刊、杂志发表作品,出版有诗词集、新诗集、散文集、长篇小说、长篇人物传记等多部专著。多次获得全国、省、市级奖项,作品被收入《世纪诗词大典》等多种版本,辞条入选《中华当代诗人作家》影集。


近期作品

【诗歌】高福林:太白楼醉吟(新诗:外一首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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